云南

云南地处边隅，本地年画代表主要是“纸马”。根据古代文献的记载，至少在宋代“纸马”已经普遍应用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如宋人吴自牧《梦梁录》与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两书中均有“纸马铺”的记载，宋人周密辑录的《武林旧事》卷六中也提到杭州有专门的“印马”作坊。关于云南“纸马”的定名，学术界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应定名为“甲马”，在2002年出版的《云南甲马》一书中，杨郁生先生认为：“甲马是中国民间宗教祈福禳灾祭祀活动时用来焚烧的各种各样雕版印刷品的总称”，“这份遗产在我国北方称‘神马’，河北地区称‘神灵马’，南方的江苏、浙江一带称‘纸马’，广州地区称‘贵人’，云南称‘甲马’‘甲马子（纸）’‘纸符’‘纸火’等。”另一种意见认为，应定名为“纸马”，因为“甲马、纸马不能混称”，“甲马”是“纸马”群中的一类，并且云南各地民间确以称“纸马”为主。综合考虑，笔者以为称之为“云南纸马”或许更为准确。至于为什么称“马”，正如清人赵翼《陔余丛考》中所言：“昔时画神像于纸，皆有马以为乘骑之用，故曰纸马也。”

根据杨松海先生的调查，云南纸马主要流传于昭通、曲靖、昆明、玉溪、红河、楚雄、大理、丽江、迪庆、保山、德宏等十一个州、市，分布在五十余个县、市、区。（图14）

云南纸马题材众多，包括各种与神祇鬼灵、飞禽走兽、自然山川、衣食住行等有关的丰富多彩的图像，是云南民族民间鬼神信仰体系形象之集中体现，也兼容了部分儒、释、道神灵。就功能而言，与主要在春节期间使用的民间年画不同，云南地区的纸马与人们日常生活关系更为密切，只要是有需要的时候，纸马可以随时登场，出现在请神驱邪、镇妖降魔、招魂送灵、祈祷平安等一切祈福禳灾的活动之中。（图15）李伟卿先生曾将大理纸马分为两大类，这种分类方式也可以针对整个云南地区的纸马：第一类，以本主为代表的诸神；第二类，作为灵物崇拜残余的自然神祇。

从历史上看，云南纸马是由内地传入的一种汉文化现象，与明末汉族人大量涌入云南有密切关系。在云南汉族与当地文化的交流和融合过程中，有些神灵和汉族的有共同性，有些则结合了原有本地原始宗教观念上的民族神、地方神，有很强的地方特点，如各地不同的“本主”“土主”等。而传入云南的纸马，在传入前、传入后也产生了较大的风格差异。因为“纸马”为“神灵”所托之物，是祭毕即焚化之物，所以当地人并不计较所刻神像的优劣，大多数“纸马”仅具简略模糊的形象。简略之外，却也具有构图大方、饱满，造型自由、放逸的艺术特点。当然，云南纸马的风格不可一概而论，而是各有特色，或粗劲豪放，或稚趣盎然，或理所当然，或牵强附会，有非常随意的造型，也有极具质量和生命力的线条。

结语

本文简略地介绍了中国南方地区七个主要的年画产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区有年画的生产，如江西、广西、香港等，或是规模太小，或因资料匮乏，或是篇幅所限，只能暂且不表。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的写作参考了大量前人的相关著述，并皆以参见的形式呈现于注释当中，以示不敢掠美。

致谢：本文是在薄松年先生、王海霞老师的指导下完成的，特别要感谢杨永智老师在全卷（尤其是福建、台湾、广东部分）写作上提供的材料与意见，感谢杨松海先生在云南纸马部分写作上提供的资料和建议。此外，还得到了刘莹、王晓戈、徐呈瑞、周凯凯等师友的指教和帮助，在此一并致谢。

                                                    2015年4月11日